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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 (第2/2页)
以。” 余旸坐正,回头看着他。 郑栖躺在草丛里,枕着手臂,不答反问:“你呢?” 余旸抱住膝盖,认真想了想:“我啊,我想变成螃蟹。” 郑栖笑了一下,问:“为什么。” “因为可以横行霸道啊。” 原来螃蟹眼罩是这么来的,郑栖鼻息处有笑意,他伸手,朝天空划了一道:“那我想变成陨石——”“为什么是陨石?”余旸侧过脸看他。 郑栖说:“如果非要坠落,我一定要在地球上砸出一个坑。” 余旸‘哈哈哈’地笑起来,挽住郑栖的手臂,小声道:“我反悔了,我不要做螃蟹。” 郑栖看着他,似乎想知道原因。 “——我要做宇航员,去太空看我的陨石。” 余旸语气骄傲,拍拍心口:“我很厉害吧。” 萤火虫低飞,停在他们上方,余旸看见郑栖的眼睛——深邃,承载着近乎沉溺的情绪,很固执,也很柔软,像岩石在松动,有种轰然瓦解前的克制感。 光芒远去,一切陷入黑暗中,余旸什么也看不见了。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躺着,没说什么话,是过了好久,久到余旸觉得再这么躺下去该睡着了,郑栖才找到他的手,与他十指相扣,最后停放在郑栖腹部。 他用拇指摩挲余旸的手背,像是有心事。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萤火虫逐渐散开,躲到不知深浅的地方,远处有工作人员打开手电筒,用扩音器提醒游客观赏即将结束,请留意同伴及随身物品。 “走吧。” 郑栖率先起身,朝余旸伸手。 每次牵手好像都不太一样,第一次牵手带点‘相互致敬’——要结婚了,请多多关照;第二次牵手很忐忑,怕自己手心出汗,还担心他忽然松开手;再牵手,多了平静与克制,好像在说‘多谢你懂得,一路同行吧’。 不管是哪一次,好像都在诠释【丈夫】这两个字。 大巴启程,夜行灯照亮前路,车厢陷入宁静,郑栖坐在余旸身旁,余旸轻推他,摸到纯棉衬衣——上车后,郑栖让他脱掉衬衣,顺手接过来,搭挂在手臂处。 光影划过,照亮郑栖的侧脸,笑容很淡,伸出手臂,揽住余旸的肩膀。 ‘心之所向,得偿所愿’,应该就是形容此刻吧。 他们回来比较晚,郑栖到家后先去洗漱,余旸窝在沙发上玩手机,把今晚拍到的萤火虫发给爸妈看。 周蓉拨了视频过来,戴着老花眼镜:“这么晚还不休息啊。” 余旸说:“今天是周五,我们去看萤火虫了——”妈妈笑了笑,好像真的在认真看照片,“没有合照吗。” “郑栖不喜欢拍照,”余旸找了个舒服姿势躺着,“下次再拍。” 聊到儿婿,周蓉提醒道:“旸旸,小栖是不是快集训了,生活用品准备好了吗,看看还缺什么,改天再去超市买。” 余旸微微皱眉:“妈妈——”“怎么啦,现在知道舍不得了。” 余旸不说话,甚至有点抵触即将到来的分别,总觉得只要一天不去想这件事,郑栖就永远陪在他身边吧。 正说着,郑栖洗完澡出来,头发湿漉漉的,肩上搭一条毛巾,他胡乱擦着头发,听见余旸在视频,走过来,俯身撑在沙发扶手上,“妈。” “小栖啊!”周蓉眉开眼笑,“最近工作累不累?” 郑栖说‘还好’,又问长辈身体怎么样,注意防暑,天气渐渐热起来了。 余海滨也凑过来,穿着格子短袖,看样子老俩口已经洗漱完,“都挺好的,别担心。” 余爸温和地笑笑。 一家人聊家常,郑栖说得少,但坐一旁听,时不时‘嗯’一声,让余爸余妈非常放心——觉得儿子、儿婿生活终于步入正轨了,至少俩人像在过日子,不是过家家。 “好啦,快十一点了,去洗澡。” 妈妈催他。 余旸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视频。 家里就剩他们,郑栖马上要正式参与集训,像今天这样的相处机会可以说非常珍贵。 浴室氤氲着水汽,镜子斑驳,水珠模糊了余旸的脸庞。 洗完澡后,他没有着急出去,用手心抹开镜子上的水滴——视野立刻清晰起来,里面倒映着一张清秀的脸庞,脸颊有点泛红,不知是因为热,还是紧张。 “应该可以吧。” 余旸深呼吸,好像在鼓励自己,他又打开壁柜,从上方隔层取出一个东西,轻轻按压泵头,挤出一滴到手心,擦在脖颈、耳后。 这个时间点,郑栖一般躺床上刷手机,关注同行赛事成绩,又或者水水群,是他一天中难得放松的时刻。 浴室门开了,室内冷气足,浴室干湿分离做得很好,主卧几乎察觉不到水汽,是空气中一道清香让郑栖有点分心——跟他之前闻到的味道不同,几乎不属于甜调,薄荷、幽竹、豆蔻,缠绵又轻柔,闻到就会格外安心。 余旸坐在一旁擦脸,手心顺着脸颊向下,像是擦完脸后顺带擦擦脖子,他很瘦,低头的时候能看见后脖颈有凸起,t恤穿身上也松松的,郑栖看了一会儿,心跳不太正常。 床垫沉了沉,余旸爬上来,郑栖用余光看到了——他就穿了件白色t恤,穿没穿裤子不知道,反正看不出来,因为t恤宽大,近乎遮到大腿根,余旸跪在床上,双腿微微分开,好像在翻找什么。 “你看见我眼罩了吗。” 余旸拎起枕头,下面空无一物。 郑栖收回余光:“不知道,找找吧。”